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诗话与画境

诗话与画境

诗 话 与 画 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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滴水草堂画廊 (http://www.dscthl.cn) 赵立军编辑

       厚薄轻重

  今人论画,动辄“厚”贵“薄”贱,不知 “古人之诗,少陵似厚,太白似薄;义山似厚,飞卿似薄,俱为名家”“以物论:狐貂贵厚,鲛绡贵薄”“刀背贵厚,刀锋贵薄,安见厚者定贵,薄者定贱耶?”(清袁枚《随园诗话》)

  诗画互通。以一画论:范宽、半千贵厚;云林、弘仁贵薄,俱为名家;以画种论:山水似厚,花鸟翎毛似薄,不知山水重意境、花鸟看精神——各有所贵;以技法论:泼墨写意似厚,惜墨工染似薄,不知写意抒胸臆、工染能典雅——各尽其擅;以墨论:墨重似厚,墨淡似薄,不知“厚”欲气韵,“薄”亦欲气韵,均能臻达化境。《烟雨丛竹图》(元管道升)妙胜之处,就是幽淡之中,蕴含着妍雅幽远之气韵。以骨笔论:青藤、个山、老缶、宾虹、天寿诸大贤贵重;王冕、无咎、云林、弘仁、板桥诸大贤贵轻,不知前者老辣氤氲,后者清虚高迈、平淡天真。两种风神,并銮齐驱,无谓高下。故——

  “宜厚宜薄,惟以妙为主”(《随园诗话》)谈诗、论画,不在贵“厚” 贱“薄”;贵“重” 贱“轻”,而在于厚而不笨、薄而不浅;重而不滞、轻而不浮,在于能练达臻境。

  然“骨重者易沉厚,其失也拙;骨轻者易飘逸,其失也浮。”(清·乔亿《剑溪说诗》)画之失,犹诗之失也。诗偶失于拙者,放翁也;放翁,犹画中海上金农(冬心笔墨以拙胜,然究其运笔施墨,似有板滞之嫌。虚谷与其,均以“拙”行天下。然,却逊虚谷之空灵、清虚也。)诗偶失于浮巧者,范石湖也;石湖,犹画中板桥(板桥之兰,满幅通观,烟云妍雅。然究其单笔细处,不免偶见纤滑之嫌。)偶有一二之不足。故金无足赤,人无完人。志在潜心致学者,若能去粗汲精、择善而取,是谓真正善于学习者也。

  “诗到圣处,骨轻骨重,无乎不可”(《剑溪说诗》)然,余窃为:“轻”“薄”尤难,因“棉里藏针”——外象似柔而内蕴劲健,学养、功力如不逮,则辄病流易浮滑。今流易浮滑者,十之八九。“大家”有之,“教授”有之,较之前人有过之而无不及。盖由社会人心浮躁、急功近利所致。故志在潜心致学者,当勿为庸者懵。偏刚者,应从晋帖中问医求道,则刚而不越;病弱者,须向颠张、苏、黄、青主道中问津,则纤而不弱矣。

  求工反拙

  《随园诗话》中有一段关于改诗过程的记录:“‘……水是悠悠者,招之入户流。’隔数年,改为‘水淡是吾友,招之入户流。’孔南溪方伯见曰:‘求工反拙。以实易虚,大不如原本矣!’……因忆四年来,将诗改好者固多,改坏者定复不少。”读后令人憬然幡悟!

  诗应不见雕凿痕迹为上乘。摩诘之诗,妙便妙在朴实、平淡之中见真性灵也。诗之推敲,非为粉饰而粉饰;画的刻画,亦非为刻画而刻画。故白石云:“似与不似。”余亦曾自谓:“一切美的基本要素在于自然。”盖对形的刻画越具体,则越伤其神。即便是三矾九染的工笔,也是企图运用一切可运用的手段去达到自然传神的目的。“六法”以“气韵生动”为大旨,其余五法,不过习学手段耳。主次本末,岂可颠倒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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