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陵怪才施正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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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雪静)南京这座城市有着深厚的文化底蕴,且不说它的粉墨历史,就是当今的文人墨客也是一拨一拨地出,画家玩家更是一批一批地涌现,怪才奇才忽然从人群里冒出来竟十分正常。凡人成怪才,怪才亦凡人,丰富着这座城市,使这座城市越发地富有风情和韵味。
施正东先生就是这怪才里的一个。走进施正东的家,你会感到进入了一座小型民间博物馆,纱窗有虫鸣,案头尽文玩,半榻是琴书。堂前架上,随手拈来,有子玉田黄、旧砚古镜,瓷人竹刻,牙雕印章。施正东爱好收藏,是凡古玩、字画、奇石广罗博收,而藏品之重,首推古铜镜和寿山石,施先生对此研究甚深,专门撰写了《鉴赏古镜》一书,已正式出版发行,书中对其所藏铜镜详加考证,颇有独到见解,填补了江苏古铜镜研究的空白。去年施正东赴闽参加全国书展,福建省广播电台闻讯请为特邀嘉宾,做客播音室,他大谈闽地独产的寿山田黄石,从源流到石品,从鉴赏到养护,从辨伪到市场,脉络清晰,举座惊叹。福建美术出版社当即邀请他撰写《中国田黄石》一书,他爽快地应允。南京有一拨搞收藏的朋友,来自底层活跃于民间的一些人,施正东在他们中间有极高的威信,往往花小钱办大事,一件真古董轻而易举就落入他的手中。南京有几处较大的古玩市场,夫子庙朝天宫、清凉山,施正东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清凉山。他的那些玩古的朋友,只要听到他的笑声,就纷纷离开自己的摊位迎出来,并拿出新进的货品请他鉴定,施正东都能说出确切的年代和目前市场准确的价位。有位先生指着一尊木佛说:“这可是件宝贝,刚进来的,你看看。”他走上前,看看木质和底座,说:“已经做过手脚了,价钱上不去了。”他的懂行和辨伪能力让民间的同行们深深钦佩,谁还敢拿赝品糊弄这位火眼金睛?
施正东爱好广泛,琴棋书画,吹拉弹唱,无所不能。他能摆弄十几种乐器,而且从不看曲谱。出访美国期间他用中国的二胡演奏出美国歌曲《苏姗娜》,令一位研究汉文化的老太太惊叹和折服;他手下流出的钢琴曲,使人感受到高山流水一泻千里的气势;他用宽厚的嘴唇吹奏的口哨,就像一种天籁之音,引领你去感受美国的《邮递马车》、《孤独的牧羊人》以及俄罗斯的《山楂树》。自称若评口哨等级,他定在十级以上。他因此被誉为中国的口哨之王。
再说他的棋艺。他担任南京围棋协会的会长已有10年,虽为业余三段,如遇对手,则茶饭不思,不分昼夜,必思取胜之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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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然,最令人叹服的还是他的绘画。他是因为爱吃螃蟹而开始画螃蟹。如今他的画在南京已有了市场,他可以用卖画的钱购买古董了。这位进过工厂当过兵、干过记者写过剧本还演过戏的怪才,35岁才师从大画家亚明先生,先后临摹了亚明先生的3本画册,便让亚明先生认可了这个晚年收下的徒弟。亚明先生曾在其画上题诗云:“陈翁大羽有传人,正东本是艺坛人,后来居上众人心。”施正东有真性情,他的画儿也就有了真趣味。在怪才施正东的笔下,花鸟鱼虫都活泛了起来,不仅雄鸡高吭,还有绿蝈蝈红樱桃、斗趣的蟋蟀、展翅的蜻蜓、秋后的蚂蚱、富丽的鹦鹉、水边的三鹭,更有“野渡无人舟自横”的田园风光、“好山无数在江南”的良辰美景、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荷、茁壮奔放的葵花,以及坐在船头织网的渔家女……好一幅人间百美图。不经意中创出的灵秀之作,常令著名艺评家吃一惊。在他的画作中,最值得一提的当属他笔下的蟹,曾有许多媒体报道“金陵第一画蟹人”。他笔下的蟹能够在你的眼前动起来,你会看到它们爬行,或者愉快或者匆忙或者惊慌失措,不论是蹒跚学步的小蟹,还是健壮的大蟹,抑或肥美的老蟹,都在你眼前灵活地爬动,让你感到这东西的横行无忌。
一个怪才的诞生是要某种特定的土壤和环境的,古城金陵素有文化名都的美誉,历史上作家、画家、文物收藏家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一颗一颗地闪烁,正是他们耀眼的光辉使古城金陵有着一种文化的内在魅力。外省的文人墨客莅临南京就会感叹:这是一个优美而充满了诗意的城市,而“金陵怪才”施正东不正给这优美诗意的南京增添了新的色彩吗?
《人民日报海外版》 (2004年04月27日 第八版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