Board logo

标题: 金陵儒医石云轩和他的后人 [打印本页]

作者: 立军    时间: 2007-11-15 21:00     标题: 金陵儒医石云轩和他的后人

金陵儒医石云轩和他的后人

  【龙虎网讯】石云轩(1871—1947),名凌汉,号弢素,别署淮水东边词人,祖籍安徽婺源今属江西,其先人于清乾隆年间寄居金陵。云轩晚年居住建邺区平章巷12号,后迁朝天宫西街,在南京行医数十年,而且文采风流,著名于金陵文坛。云轩不仅精于经学,且诗、词、歌、赋,无不擅长,清光绪年间,外受列强侵略,内则民不聊生,他痛恨清朝政治腐败,无意于功名进取,乃隐迹于医,用以济世,活人无数,声名称著于时。


  一代儒医的旧闻轶事

  云轩先生不同于一般医生,在当时被称为儒医,因为他是饱学从医,否则不能受此敬称。他济世行医,是自学成才,一次他母亲生病,遍请名医诊治,均不见效,而病情日重,他心急如焚,就查阅家藏医书,细心钻研,自配一药方,亲自调治,给母亲连服数日,竞霍然而愈。于是他母亲说:“朝廷腐败,身为小民,也无法可想,你既能医,虽不能医世,尚可治病救人。”此后,云轩遍读各类医书,领会其中精髓后为民治病,声名日振,有病人前来就诊,不论如何繁忙,必先细心望、闻、问、切,然后开处方,他最长于骈文,处方脉案也文辞典雅,抑扬顿挫,读来令人玩味不已,他时常对病人说:“你的病,我只开一张处方,不必再来,连服数付即可。”其言往往见效,因而有金陵“石一帖”之美誉。


  清末民初时,原鼓楼医院院长美国人马林,在南京以西法治病著称,某日,马林儿子突然因食物鲠塞咽喉,限于当时的医疗条件,百般设法,均不奏效,性命危在旦夕,只得求救于云轩先生,云轩看后莞尔一笑说:“你们以西法医治疾病,也有求救于中国‘土法’之时。”当即携药调煎,一服即愈,目前南京年龄在80左右的老人,常会说起那次西医马林求救于中医的趣事。日军入侵,南京沦陷期间,云轩住升州路平章巷,一日,上新河陈家人抬一病妇前来就诊,方到巷口,病妇呼吸忽然停止,随来家属见状,大声痛哭,云轩闻声急出门察看,他先安慰家属,然后细心诊视,认为可救,随即返身进屋取药汤灌入,只一会儿,病人苏醒过来,围观者见状赞不绝口。


  云轩先生对一些小病患者,仅处一方,以免病家多耗金钱;对贫困者,他不仅免收诊费,而且在处方上注明去某药店取药,将药费记账,由云轩结算等语;对行走不便的患者,还赠以车马费,医德之高,传为佳话。


  上海沦陷时,汉奸盛老三名幼庵,上海鸦片头子生病,慕云轩之名,请他赴沪诊病,他欲拒不能,就提出三个条件:一是‘我在南京行医,从不出城看病,是不愿进出城时给日本兵行礼,你要请我,也不能破例,除非你们能保我进出城‘上下火车不给日本兵行礼我才去;二是‘我去上海只给盛老三一人看病,其他人不看;三是‘盛的病我认为有办法治就诊治,如果我认为无法治疗,就要立刻送我回南京,不能强留。三个条件,缺一不可,但三个条件中无一提到要多少诊金,这就表示他从心里不愿意去。汉奸与日寇本是声气相通的,他的三个条件竟全都被应允,万般无奈,他只得去沪敷衍一番。最后,因他的“误诊”这个坏蛋“抱病而亡”。


  抗战前,云轩在大石坝街的故居大门上有“待东边月,傲南面王”一联,可见先生之清高气节,屏门旁贴一信笺,上书“本人已赴北平”,一些友人初去时,见此感到疑惑不解,继而才知道,因为当时政府对中医多方限制,所以云轩以不行医相抗拒,同时也回避大官僚的来访。


  晚年石云轩发起成立了“蓼辛词社”由仇棌、“孙睿源、王东培之雅集,并印出木刻本《蓼辛词》,本集为联句之作,附外集一卷则为唱和之作。


  被称“蓼辛社四友”。其后,又与“廖忏庵、林半樱、孙太狷、仇述蓭、夏蔚如、吴翟安、陈匪石、蔡柯亭、汪旭初、乔大壮、卢翼野、唐圭璋、吴白匋等又有“如社”雅集并刊有《如社词钞》。


  石氏宗谱的传奇故事

  为写此文,笔者专门采访了石云轩的后人省文史馆馆员、著名书法篆刻家石学鸿老人。


  谈起他的家世,他取下供奉在北墙上的一部家谱……《武威石氏蚺城宗谱》,石老一边打开家谱,一边介绍说,“这部家谱是清光绪年间重修的早年的刻本在唐朝从祖辈传至我手中。这一部具有2700年历史的家谱,在全国也很难找到孔子家谱也只有2500多年”,正文第一页记载着祖石石昔为春秋时的卫国大夫,春秋时的名臣,《古文观止》第三篇记有“石石昔谏宠州吁”一文。


  从石石昔传到石学鸿已是88代。关于这部家谱还有一段故事,1947年当时他27岁,他祖父召开全体“家庭会议”,将家谱托付给孙子学鸿继藏。解放后,由于历史的原因,石被关进大墙,家谱由其母亲保管,“文革”期间被造反派当“四旧”抄走。不知是造反派途中粗心大意,还是对家谱不屑一顾抑或其他什么原因,这部“古董”被遗落在马路上,恰巧被一位路过的老翁捡到。这位老翁捧着“城砖”似的“天书”不知所措,此时有人说这是“四旧”,把它烧掉算了。但老翁不忍毁掉,随即小心翼翼地将其上缴到当地街道办事处保存了下来。这部家谱遗失后,石学鸿时刻魂牵梦萦。其间,他曾多方打听,多次登记、申请查找,也无下落。1986年春天,他再次从街道查询到区、市、省有关部门,均不知去向。不久,他听秦淮区史志办的熟人说,家谱可能在李府巷街道办事处。于是,他随即到该处寻觅。办事处吴继珍介绍说,此石氏家谱是“文革”期间一老翁从马路上拾得送来的。我们看了觉得有价值,没有毁弃,便藏于橱顶角落。石学鸿看到劫后余生的家谱,不禁老泪纵横。当《人民日报》披露石氏家谱面世后,全国先后有几十批后代到石老家查看,一致认为从未见过历史如此悠久、保存如此完好的家谱,实为罕见。去年台湾曾有一个6万多人的石姓家族会成员看到这部家谱惊讶不已,称赞记载2700年的家谱在全国乃至世界也许是独一无二的。


  日寇劫夺石氏文物的史实

  石学鸿先生回忆说,抗日战争爆发,南京沦陷,石云轩居住的大石坝街宅第遭日寇洗劫,数十年精心收集的藏书,荡然无存,尤为可惜的是云轩的读书札记“诊病脉案”稿本日记俱散失殆尽。


  今年84岁的石学鸿先生说,“我祖父石云轩的所有藏书、字画、文玩几乎在一夜间被日本鬼子抢掠一空。”


  “1937年8月28日,日军飞机投弹轰炸至白下路附近八府塘,后数日祖父即携全家避难上新河南街菜市口我表叔洪德才家。10月初又因日军飞机狂轰滥炸,全家又避难到六合县东门徐嗣芬家,紧随日军逼近南京,全家又避难到六合八百桥镇胡森记木行胡复初家,逃难之中,全家仅带少量衣物及《石氏宗谱》,不久日军经过八百桥镇,随身衣物又遭日军抢劫。”


  “1938年4月全家回到南京,住宅庭院已化为一片焦土,据亲友及知情者说,日军侵入南京后,一批日军随即闯入我家大石坝街50号大肆劫掠,强迫秦淮船民经由水榭码头装载搬运,因樟木图书、字画箱巨大笨重,船民搬运缓慢,日军便用刺刀戳死二人,威逼船民超负荷搬运,很快将祖传的大批图书、字画、古玩、贵重物品以及祖父的文稿、脉案、日记洗劫一空,宝物满满装了五条木船,剩余红木家具因天气寒冷,日军就焚烧烤火,当晚又纵火将整个十三进住宅烧光,消除劫痕。祖父一生的心血由此化为乌有,显然一切皆系蓄意图谋。与此同时,由祖父兄弟居住的大石坝街153号老宅也遭日军焚掠,占地五亩、前后五进并包含花园、假山的整个住宅也化为一片焦土。”石学鸿创办“新安印社”石学鸿先生15岁便考入上海正风文学院,向院长王西神习书法;从教务长陈彦通学文史、词赋;跟西冷印社王福庵专攻篆刻,时常出入王福庵家中,帮其整理抄录金石图录,其间又投师黄宾虹门下研习国画,经几年名师指教,广学博采,兼学并进成绩卓然。19岁从上海正风文学院毕业返宁,担任南京图书馆编目主任,21岁时由王福庵师推荐到印铸局担任技师,并与同局技师陈巨来晨夕切磋书法篆刻,专攻元朱汉白。22岁时兼任中国公学金石校勘学教授,受到杨仲子、胡小石、张大千、徐悲鸿、傅抱石等名家肯定。


  25岁时当选为南京市参议员,26岁刊行《石云孙印存》,有于右任、胡小石、王福庵三先生题签;黄宾虹绘“石交图”;杨仲子作序。当时蒋匀田、钱仲联等十余位社会名流为印谱题跋,名震金陵。陈立夫、张大千、陈之佛、胡小石、徐悲鸿等均请他治印,至今他还记得为张大千刻的一对寿山石印文:“贫无立锥,富可敌国。”29岁时由杨仲子先生建议,在徐悲鸿、胡小石、傅抱石、陈之佛的支持下,在南京朱雀路132号承恩寺口创办新安印社,胡小石先生书“新安印社”竖版匾;钱瘦铁先生书“新安印社”横榜,新安印社开业后生意兴隆,一时间群贤毕至,名家咸集,一度成为南京金石书画人士雅集的场所及与外地文化人联系的窗口。






欢迎光临 滴水草堂书画网 (http://dsct.cn/) Powered by Discuz! 6.0.0